第15章 第16章 没有我，你连记忆都不配拥有全章节阅读

墨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嚼出了那几个字，看着现在的杜潜笙都觉得恶心，干脆别过脸去不愿意见他。
杜潜笙沉默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在消化方才墨哲话语中庞大的信息量。
墨哲此时闭着眼睛，自然看不见杜潜笙脸上称得上是委屈的表情，他只能感觉到杜潜笙抓着自己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但是力道却也越来越重，颇有几分愤恨的意味。
末了，杜潜笙缓缓开口，说话时的声音竟然比墨哲还要再嘶哑，甚至还能从其中听出了几分颤抖。
“……你都知道了？”
杜潜笙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极强，而墨哲心知自己此番被杜潜笙带回来怕是再无离开的可能，干脆破罐子破摔，说不定还能激得杜潜笙杀了自己，也比现在的日子来的解脱。
墨哲没有回答他，但是自己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很好。”杜潜笙带着难看的笑容朝墨哲走去，伸手掐住了墨哲的脖子，这下当真是一点不留情面，有那么一瞬间墨哲甚至觉得自己真的要死掉了。
要害之处被人拿捏在手里，墨哲脖子上的青筋全部因为极度窒息而紧绷了起来，唾液顺着嘴角滑落，眼睛也因为难过而开始泛白。
终于……他终于要杀掉我了吗？
我终于……能够解脱了吗？
意识不受控制地渐渐消散，墨哲感觉自己的视线被黑雾一点一点侵蚀，最后陷入了长眠。
在彻底晕厥的前一刻，他感觉自己隐约听见了杜潜笙阴翳的声音，冻得他的骨头都冰冷得彻底。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再将你这一部分的记忆给全部洗掉了……”
“左右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相信你也不会太痛苦的。”
“在‘他'彻底醒过来之前，我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池。”
“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没有我的允许，你连记忆都不配拥有。”
“唔……”清晨的曦光洒在了墨哲俊美的容颜上，温柔地抚醒了这位绝世美人。
身上还斑驳着昨夜同师尊缠绵时留下的痕迹，浑身的骨头都累得酥麻，平添了一股子的慵懒劲。
身旁的被褥冰凉，想来杜潜笙应当是老早就到堂里去处理公务了吧。
说来也怪，师尊明明这般忙碌，为什么就是不肯炼制一个分身来帮他处理一点事情呢，这样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能更多些。
要知道分身禁术可是问道仙宗的专属术法，直至今日还令不少仙宗虎视眈眈呢。
“嗯~”墨哲伸了一个懒腰，从榻上一点一点挪了下去，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他今日的课业并不繁重，可以稍微闲散些。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其间种种让他身临其境，只是梦醒之时却又忘得一干二净，再也记不清都是些什么事情了。
“罢了。”墨哲捧起水擦拭面庞。
“反正我本来就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说起来，师尊今夜想吃些什么呢？”
墨哲总感觉这些日子杜潜笙哪里怪怪的。
分明师尊还是那个师尊，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对自己的管制却是越发严格了，虽然还是因为事务太忙抽不开身，却也做了十七八个傀儡盯着自己，防止自己到处乱跑，让他无时无刻都感觉自己被人监视着。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师尊至于把我看得这么严实么！”墨哲撇了撇嘴，将今日的课业收拾好后假装休息地走入了自己专属的地下室里去。
这是整座后山里杜潜笙唯一监视不到的地方，也是杜潜笙唯一的一个让步。
——这是二人浓情蜜意时，墨哲撒娇求来的，说是专门用来沐浴防某个“登徒子”的地方。
当时杜潜笙看着墨哲调皮的小表情心情大好，便答应了。
只不过现在杜潜笙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的手伸到这里面来，墨哲也无法得知。
毕竟墨哲天赋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不到百岁的毛头小子，还是杜潜笙座下的弟子。在符文傀儡上的造诣跟杜潜笙的差距实在太大，唯有那仿佛印刻在骨子里的机关术可以让他使用得炉火纯青，还有好几次甚至都能把杜潜笙给瞒过去。
——“你在机关术上的天赋本就强于我，能够瞒过我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杜潜笙当时并不意外自己居然解不了小徒弟的机关盒子。
——“唉~那只是我在机关术上最用心罢了，说不定我在傀儡术上的天赋也并不逊色于师尊呢~”
——“……说不定确实都比为师高呢。”
墨哲在密室里建了一个巨大的药浴池，据说是因为每日泡药浴所需的时间太长，他觉得窝在一个窄小的药浴中实在太过无趣，便直接在密室中建了一个大浴室来解闷。
浴池中符文繁复，密密麻麻地画了一整个池子，乍一看尽是些提升药效的符文，是以杜潜笙来密室看过一次之后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便不再过问了。
墨哲有模有样地脱掉了衣服，将自己给浸到了药浴里，在药浴中小憩了半个时辰，随后便趁着药水到了最浓郁浑浊的时候渐渐潜入水中，游到水底去开启了里面的一个小机关。
就在墨哲启动机关的刹那间池底传出机关运转的咔咔声，那繁复的花纹中竟然隐藏了一个画有避水结界的机关，在墨哲启动的一瞬间就在水中呈现出了一个干燥的空间！
墨哲从脚下的机关中拾起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走向了那个结界结成的一瞬间升起来的书桌。
这个避水结界和里面所盛放的东西都是墨哲最大的秘密，而抽屉里所盛放的更是墨哲视之如命的东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杜潜笙发现这里。
墨哲的确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允许自己完全处于任何一个人的掌控下，哪怕这个人是他最亲爱的师尊。
他有一部分的记忆被他封印在了骨血里，是任何术法也无法篡改的。
这段记忆随着早晨醒来时多如繁星的梦境碎片一同进入了墨哲的神海，指引着他来到这里。
这是他让自己不受制于杜潜笙最后的砝码。
墨哲走到桌前坐下，用灵识探视确认师尊的那些傀儡都在屋外后，才小心翼翼地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本已经被翻用得起了毛边的本子，神色凝重地翻开了本子。
页内字迹力透纸背，不难看出主人当初写下这些文字时是何等的坚定刚毅。
“今日入师尊一未曾告知过的地下室，发现些许端倪，但吾心知师尊今年心性愈发阴翳，恐今后有变，是以留下此物以求能够有朝一日寻知真相，逃离师尊。”
“吾既为师尊所制，记忆受制于人的可能性太大，只能尽可能地记录在此。”
“关于此地的记忆吾早已倾尽所学封印于骨血之中，即便是杜潜笙也难窥得其中一二，大可放心。”
将记忆烙印于骨血之中并非易事，除却对引动灵力的符文要求高到变态之外，对被刻印之人亦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若非当真需要刻骨铭心之事，常人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术法，即使是需要学习嫁接记忆之术的傀儡师也少有涉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我对师尊戒备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