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影帝的养成16.全文目录阅读

　　还挺会给他找事做。
　　
　　在钱怔和钱太太注视下，宁闻砚不紧不慢说：“我想假期和朋友去参加个选秀节目，可能需要你们帮我签个字。”
　　
　　“我听你爸爸说你这次考试很好，不如趁热打铁，给你再报几个补习班，把落下的课补起来。”钱太太从另一个角度打断宁闻砚的计划。
　　
　　钱观之低头喝汤，置身事外到好似这件事开头不是他挑破的。
　　
　　原来人家做好计划在这里等着他，就说钱观之怎么会好心帮他开好口呢。
　　
　　虽然钱怔身为一家之主，但是像这种孩子教育问题，他向来不管不问，都是钱太太做主。今天这事儿却不同，他停下筷子，认真聆听，像随时会发表意见。
　　
　　“你放心，就算我参加节目，也会权衡好，不会影响到学习。”宁闻砚说，“这次机会难得，错过就没了。参加节目，成为明星出道，也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
　　
　　提到理想，钱怔表情微怔，愣愣看着他，似透过他看见了早已逝去的故人。
　　
　　钱太太不松口：“这要是换到高考结束后，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你下学期要上高三，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我不想让你未来后悔，再提及此事时埋怨我和你爸爸没有及时拉住你。初初，选秀节目想什么时候参加都可以，家里有钱也有人脉送你去。人生的重要节点只有这一回，你不要拿未来开玩笑。”
　　
　　“我没有。也不会抱怨你们，之所以这么有自信，是我相信自己能做好。”宁闻砚说得无比诚恳。
　　
　　但在遭受过社会毒打或看过太多被社会毒打崩溃的人的成年人看来，这就是孩子想要他们同意他冒险的说辞。
　　
　　钱太太竭力阻止：“这不是你相不相信的问题，是你能不能做到。我不同意你去选秀，拿你未来做赌注，太冒险了。”
　　
　　“其实你不同意也没用，我已经报过名了。”宁闻砚说。
　　
　　钱太太下意识先看了眼钱观之，立即转向钱怔。
　　
　　这时候恐怕只有钱怔站出来说句话才能断绝他的念头，以前宁闻砚谁人不怕就怕钱怔，后来是谁人都怕，更怕钱怔。现在希望他变了也还延续当年的恐惧。
　　
　　“你说参加选秀成为明星是你的理想？”钱怔问。
　　
　　这一开口，钱太太心道不好。
　　
　　家里真正能拿主意的人说话了，宁闻砚话语不变：“是。”
　　
　　“你知道理想这两个字有多重吗？”钱怔又问。
　　
　　“值得贯穿一生坚持实现的事在我心里是理想。”宁闻砚回答。
　　
　　钱怔点点头，在钱太太出声前一锤定音：“那就去吧。”
　　
　　宁闻砚稍感意外，没想到过程如此顺利，他准备一堆说辞，像齐瑞及桓西支的招，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没等到他出招，钱怔先低头。仿佛准备充分的将军要冲锋陷阵，结果敌军先投降了。
　　
　　一腔热血无处发泄。
　　
　　“你有理想，我年轻时候也有过。”钱怔解释，“你坚持实现理想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
　　
　　宁闻砚以为像钱怔这类事业有成的人不会轻易被两个字打动，那对方被说动，可能就是他身上某个点引起共鸣，见钱怔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收起不该有的好奇心。
　　
　　“参加节目后真出道了还要去和经纪公司签合同。”
　　
　　这个时候要利益最大化，他得抓准钱怔被博取到同情心时尽力摆平些不必要的麻烦。
　　
　　钱怔应了：“嗯，让我签合同没问题，你刚说的那些也要做到，不能让选秀影响到你的学习。”
　　
　　“好。明年高考，我会考个让你满意的分数。”宁闻砚给出承诺。
　　
　　钱怔欣然笑纳：“嗯，但一旦你的老师说你成绩下滑厉害，我会立即帮你解约。”
　　
　　算是给一个警告，生意人都喜欢玩这手，对教育小孩也是一个大耳瓜子一颗甜枣。
　　
　　宁闻砚笑了笑：“知道，不会让你失望。”
　　
　　“嗯。”钱怔心里松了松，觉得和孩子关系拉近了许多。
　　
　　父子两你来我往就这么敲定代签合同及选秀的事，半点没受到阻挠，钱观之傻了。
　　
　　钱太太也有些始料未及，万没想到说一不二的钱怔今天这么好说话，赶紧给钱观之使眼色。
　　
　　钱观之反应过来，声音微弱：“那个什么，我、我也有个理想。”
　　
　　剩下的话在三人眼色各异关注下，钱观之张嘴好几次都有些说不出来，颤颤半天细微道：“我也想参加选秀。”
　　
　　“先看看你的期末考分数。”钱怔说。
　　
　　“哎呀，成绩不好也有追求理想的权力。”钱太太及时出来和稀泥，“你看初初都能去，观之想去也让他去吧，兄弟两一起参加，都被选中出道，也是个好事儿啊。”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钱太太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
　　
　　宁闻砚也不介意被人借了光，低头不吭声，看着很好欺负。
　　
　　钱怔没被说动：“他能去是答应了条件，观之想去也可以，把成绩提上来，我不要求他全市前十，拿个全校前五十。不至于让你每次去家长会坐最中间。”
　　
　　恒城二中的家长会，谁考倒数第一，家长就坐最中间，备受瞩目。
　　
　　钱怔每回忙，都是钱太太去，高中入学到现在，回回当猴。
　　
　　提及此事，钱太太脸色不好看，也不好意思继续替钱观之求情。
　　
　　关于选秀的话题随着这顿饭结束而就此打住，钱怔回书房开会，留下母子三人在客厅里吹空调看电视。
　　
　　客厅宽敞，灯光明亮，水果甜品摆成画，三人对立而出，只有宁闻砚真在看电视。
　　
　　另外两人各怀心事。
　　
　　钱观之不相信自己的偶像道路就此打住，一个劲想着等会去找钱怔，势必说服对方。这次选秀不能宁闻砚去了，他被迫留守家中。
　　
　　钱太太想得简单多了，那就是钱怔为什么那么做。思来想去没个结果，钱太太一把子站起来，对被惊到的两孩子说：“你两看，我先上楼了。”
　　
　　待钱太太的脚步声听不见，钱观之立即将在餐桌上没能露出来的矛头对准宁闻砚：“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是不是怕我参加节目，你没了出道的可能？”
　　
　　“你怎么会那么想呢？”宁闻砚说，“向天借来的勇气早点还回去。”
　　
　　“少得意，我不相信你学业真能和偶像事业兼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么高分数怎么来的。”钱观之说。
　　
　　宁闻砚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我分数怎么来的，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钱观之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略带得意：“靠好记忆力记住试卷上面的题目，回来找的参考答案。”
　　
　　宁闻砚笑出了声：“那请问我怎么知道试卷会丢？啊，你该不会要说，是我雇人把试卷偷走了，就为今天大出风头？”
　　
　　钱观之：“……”
　　
　　他想说的话都让宁闻砚说完了，这可咋整？
　　
　　“你不会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吧？”宁闻砚问，瞧钱观之脸上浮现惊慌，他唇角微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注】，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在乎，欺负我那么多回，偷我试卷这事真被揭穿，也是债多了不愁。”
　　
　　“你不要乱说。”钱观之乱了，“没有证据的事，别你碰上倒霉事，就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又不是厕所！”
　　
　　宁闻砚撑着脸：“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张琦…是不是？”
　　
　　钱观之镇定道：“不是。”
　　
　　“哦。”宁闻砚回了个字。
　　
　　钱观之心噗噗跳，什么意思？
　　
　　连个借口都没找就先上楼的钱太太直奔书房，连门都没敲便进去了。
　　
　　开会到结尾的钱怔看见她眉头微皱，从容不迫地说话再到挂断，摘下耳机看过去：“什么事？”
　　
　　“你为什么同意他参加选秀？”钱太太开门见山，“当初不是说过养在身边长大，当个普通人。现在要他去参加节目不就是让他暴露在大众眼前？”
　　
　　钱怔在答应宁闻砚的那刻知道钱太太会来，本以为要等会儿，谁知道钱太太如此没耐心。
　　
　　他轻叹了口气：“他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说到选秀，像是请求，更像通知。”
　　
　　“那只要我们不答应，他就不可能出道！”钱太太怒道。
　　
　　钱怔冷下脸：“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
　　
　　钱太太噤声。
　　
　　“不懂事。”钱怔合上电脑，脸色依旧很冷，“你永远学不会你姐姐这一点。”
　　
　　钱太太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我就知道你没忘记她！钱怔，你有没有良心，我怀孕嫁给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说要我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没做到？”钱怔反问。
　　
　　钱太太哑然熄火几秒，又重新找到爆发点：“你答应钱初还不是因为当年那个贱人说想做偶像，结果因为怀孕了，不得不退圈生孩子？什么理想，什么想起以前，我看你是想起了故人。她死了那么多年，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你有没有心，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照顾你们，又把钱初当亲生孩子，你这么对我？”